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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一章受了內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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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方麟大口大口吃罷錦繡給他煮的滿滿一大碗面,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便又跟錦繡告辭了。

只因既是打算待會兒便將蔣逵與胡兆全的“屍首”還回去,而他丈人如今又去了蔣家,他便得回衙門去照應一二。

那蔣家人是已信了蔣逵之死不假,可這事兒不就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麽?

他當然也不放心由旁人做那屍首交接,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去做才好。

等得蔣家人領走了屍首後,他也還得趕回粟米胡同,再趁著熱乎勁兒審審那兩個說是死了、實則還活著的,這一忙想必又得忙乎大半夜。

他就一邊告辭,一邊也不忘叮囑錦繡道,若是有人打聽起他的行蹤來,就說他昨兒回家去料理家務累到了:“只要不是你父親回來問起我,就一概說我在你家客院補覺。”

錦繡點頭表示記住了,也不忘將提前叫人準備好的幾個面罩遞給他。

“我昨兒聽得阿醜提了一句,知道這兩具屍首必是也該還給蔣府了,你把這個帶著吧。”

“這般等得蔣家人得了能領屍首的信兒去了鎮撫司,再瞧見你們全都戴著這個,想來也生怕那屍首上有什麽不幹凈。”

“這樣就算他們將屍首全都拉了回去,必也不敢查看得太過仔細,如此也免得哪裏有些出入,再叫親的熱的看出端倪來,知道那屍首不對頭。”

錦繡當然明白,若是蔣家人有心查驗屍首到底是不是蔣逵,人家也能照葫蘆畫瓢做出幾個面罩來戴。

可方麟若是戴著面罩,這不也是心理戰術的一種麽?博的就是蔣家人都是膽小如鼠的,見得這般場景便再也不敢近身查驗?

“我自是知道我父親又帶著我四叔去了蔣家,為的也是阻止蔣家人仔細驗屍,論說我也不該這麽小心,只需相信我父親就好。”錦繡不好意思的笑道。

可是誰叫那兩具屍首已被方麟等人做了大手腳,如今都快臭了?她叫人提前給他準備好面罩,說實話也是心疼他……

方麟難免又一次一邊順手接過面罩來,一邊又將她的手握了握,仿佛若不這樣便無法講清他的感激與喜愛之情。

要知道他眼下已是進了錦衣衛鎮撫司五年了,親自上陣動刑也不知多少次了,他什麽腌臜場景沒見過,哪裏用過什麽面罩?

倒是自從有了錦繡之後,方才有人替他想得如此周到,比他自己個兒還更在意他。

……這之後方麟果然一夜未歸,容程與容秦兄弟倆也是一樣。

錦繡雖是提前得了方麟的交代,說他要去粟米胡同連夜審人,也難免一直替她父親懸著心,只怕蔣家著實不好對付,或者已經看出了那兩具屍首並不是蔣逵與胡兆全本人。

那蔣逵不過只是她父親與四叔的表弟兼妹夫罷了,哪有大舅兄給妹夫守靈守上一夜的道理?

她父親和四叔既是一夜未回,必是蔣家的紛雜太多,那兩人這才必須留在蔣府斡旋掩飾!

好在等她收拾罷自己、重新換上孝袍孝帽往靈堂走去時,便瞧見她四叔滿臉疲憊的也朝靈堂走了過來,看樣子便是一夜未睡。

她連忙快走了幾步迎上前去,先給容秦請了安便悄聲問道,四叔這是剛回來麽:“……不知那頭兒可是一切順利?”

容秦強打著精神對她點了點頭:“昨兒傍晚前倒是很鬧了一場,這也多虧你父親在,等得夜裏也就消停了。”

“要不我也回不來呢,我總得再陪你父親和你姑母扛過這一回不是?”

言之意下便是蔣家人雖然也想驗屍,最終卻不了了之。

只是這其中到底有多艱難,或是蔣家人到底有多氣人,容秦既已無力多說,也不想細說了——誰叫那蔣家是他親舅家,而他過去又一直將舅家當成好人……

錦繡這才放下了心頭大石,又連連阻止她四叔再往靈堂去:“我瞧著您已經累得不善,不如這便簡單用些軟食、就回去多歇歇吧?”

不過等她說罷這話她又後悔了,畢竟她四叔可是蔣氏唯一的親兒子,卻已是連著兩夜未在靈堂裏守靈了。

她便又補充道,要不您就進去磕個頭再上個香,再回去歇著也不遲。

殊不知容秦本就心頭有怨氣,如今既是經了昨日在蔣家那一場,他這怨氣已是越發濃重了。

他既怨自己的親娘太糊塗,又恨舅家太狠辣,他哪裏還願頂著疲憊與恨意……再去盡什麽孝道!

他便冷笑著對錦繡擺手道,錦姐兒你也不用替四叔著想。

“我本來也是想著上柱香便回去歇著了,那些虛情假意的孝道跟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命比起來,屁也不是。”

錦繡先是微微有些驚訝,繼而也便了然。

她這位四叔若不是更在意自己的性命與前程,當初又怎會飛一般的速度站到她父親這一隊來!

她便笑著點頭道,四叔說的是:“那我這便叫人喊兩個小廝來,待會兒好叫他們送您回後頭歇著。”

“再叫大廚房這便給您備些吃的,徑直送到清澤苑去。”

這般等得容秦給蔣氏靈前上了香離開後,蓮姐兒就忍不住悄聲問錦繡道,三姐姐可知道我父親這是經了什麽事兒。

“我怎麽瞧著他……好像被誰打得五臟六腑都受了內傷一樣?”

蓮姐兒這話當然只是形容,畢竟容秦若真是受了內傷,可不會是眼下這幅樣子。

錦繡就難免被蓮姐兒逗笑了,只是在靈堂裏她又怎敢真笑,她便強忍著低聲道,估計我四叔這是又被蔣家人氣著了。

蓮姐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,這才意味深長道:“我看他恐怕不止是被氣到了,估計這是又生出了幾分後怕。”

“說不準那蔣家害死我祖母還不罷休,還想連著我父親也給害死呢,這便又給他嚇得夠嗆……也是不好說的事兒。”

蓮姐兒也便不知道,她雖是不如錦繡知曉內情知道得多,可她到底是容秦的親生女兒,她就再了解自己父親不過,更是將那蔣家人的心腸也看得極是清楚。

她這些話聽似說起來隨便,實則卻是偏偏猜對了真相,也便在有意無意間又一次救了她父親一回。

原來那蔣家竟然真對容家兄弟倆動了殺心,昨夜裏叫人送給容秦與容程的宵夜裏便加了料。

若非容若繁身邊那兩個丫頭本就是容程的人,也不等那宵夜送到正主兒面前便將它換了,真正送上去的卻是她倆親手做的,這結果還真是不好說。

而容秦遭遇的這份恐懼既是不能輕易消散,等到回到家中這日夜裏,他便發起了高燒。

若不是錦繡聽了蓮姐兒這番話,便又生出了一些預感,預感她四叔哪怕沒被蔣家害死、也必會大病一場,當即就叫人喊了個郎中來在容府住下、以備不時之需,容秦也許在這個夜裏便會燒成傻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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